|
毛泽东在桂东 ●电影文学剧本● 1928年初春的一天早晨，井冈山。 袁崇全和老板娘一起干杯。 袁崇全抱着老板娘坐在腿上，双手掀开她的上衣，并朝她雪白的胸部摸去。 一红军排长带着几个战士正走进饭店内。 排长说：“老板，桂东寒气大，红军战士睡在地板上会得风湿病……” 红军排长看见袁崇全双手不停地摸着老板娘的胸部，吃惊地看着袁崇全。 排长说：“袁营长，你……” 老板娘慌忙用双手推开袁崇全的手。 袁崇全惊讶地看着排长，不情愿地放下手。 排长对老板娘说：“四都墟人少，床也少，我们只好将门板当床用，向你借几块门板。” 老板娘说：“好吧，等会我叫伙计给你们送去。” 排长和几个战士走出饭店。 袁崇全：“老板娘，我喝多了，想休息一下。” 老板娘扶着袁崇全上二楼客房，转身对饭店小伙计说：“天黑了，去把店门关上，另外招呼那几个长官进里屋休息。” 袁崇全：“关什么门，哪个敢来？老子的枪是干什么的？” 老板娘扶着袁崇全进了客房，房间里摆着一张床。 袁崇全将房门关上，抱着老板娘放在床上，不停地亲着老板娘的嘴。 老板娘双手用力推开袁崇全。 袁崇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光洋扔在床上。 老板娘半推半就地趁势倒在袁崇全怀里。 袁崇全解开老板娘的衣服，双手朝她的胸部摸去。 袁崇全抱着老板娘放在床上，全身朝她压去。 两人在床上翻滚着，不时传出淫荡声。 同日夜，四都墟上。 四都墟街上一片宁静。 毛泽东和张子清、王尔琢等人走在街上。 街上的石板街道很潮湿，两边的铺面有的开着，有的上着床板，有的铺子没有门板。 毛泽东问旁边的赤卫队长刘雄：“这间铺子为何没有门板？” 刘雄边走边回答：“哦，大概是送给红军战士当床板了。我们桂东寒气大，睡在地上会得风湿病，必须睡在床上，可是老百姓的床有限，所以只好取门板当床用。” 毛泽东突然想起什么，邹着眉头又问：“门板让战士们放在一起睡觉，我们走了以后，群众怎么分得清呢？” 刘雄说：“这……大家慢慢地认，自家的门板，总会有记号的吧！” 毛泽东似乎要打烂沙锅问到底：“万一没有作记号怎么办？” 刘雄说：“万一没有作记号，以后就由农会干部去分，反正不能耽误红军的行程。” 毛泽东严肃地说：“这恐怕不行，我们是老百姓的军队，老百姓的军队要为老百姓着想……” 同日夜，四都墟一饭店二楼房间 袁崇全和老板娘从床上起来穿衣。他们走下楼梯。 老板娘从厨房拿出两副碗筷摆在桌上。 老板娘拿着酒壶倒好酒，然后端起酒杯对袁崇全说：“长官！坐，坐。” 袁崇全把酒杯放下：“唉！” 老板娘看到袁崇全的脸色不愉快，问：“怎么，长官不肯赏脸？” 袁崇全放下酒杯，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说：“我主张打城市，打下城市，部队有吃有穿，愁个啥？如今，跟着毛师长来到桂东山区，山上除了树，就是泥巴，日后我不晓得吃什么东西，真他妈的没意思！” 老板娘指着刚从里屋走出的两名红军战士，制止袁崇全说：“你………不要这样讲！” 袁崇全满不在呼地说：“不要紧，他们是我的好弟兄，跟着我出生入死已经几年了。” 老板娘：“看来，你们的感情还蛮深。” 两名战士拍着胸脯说：“当然，袁营长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老板娘见此情景也来了精神，拿起酒杯：“好好，袁营长喝酒，喝酒！” 老板娘神秘地凑到袁崇全的耳边，低声说：“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跟你讲，你今晚后半夜到我这里来……” 袁崇全沉吟片刻，说：“好，我一定来。” 老板娘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同日夜 四都墟红军临时指挥部里。 毛泽东、张子清、王尔琢、陈奇和十多名红军干部在开会。 张子清说：“师长，我认为我们要尽快攻打沙田，打何鉴！我们只要把何鉴这个地主老财打掉，我们的老百姓日子就好过了。” 一红军连长领着三个人走进来：“报告！” 这三个人分别是：沙田农协会主席朱福生，五十多岁；桂东县赤卫队长刘雄和赤卫队女队员朱山花。 张子清招呼三人说：“来来，坐坐，你们来了就好，我们来商量一下，看定在什么时候攻打沙田，打何鉴这个大地主土豪……” 毛泽东说：“我看就定在明天晚上，由红军主力来攻打沙田，消灭何鉴，桂东赤卫队的任务是里应外合，配合我们行动……” 同日后半夜，四都饭店老板娘宿舍。 袁崇全和老板娘坐在床上。 老板娘说：“袁营长，我有一表哥在广东坪石当国民党师长，你还不如去投奔他。我向他推荐你当个团长，那时，吃香的喝辣的，够你享尽荣华富贵，比你在这穷山沟里强一百倍！” 袁崇全点了点头，然后抱起老板娘倒在床上。 袁崇全和老板娘发出淫笑声。 3月30日上午，四都墟红军临时指挥部。 毛泽东、张子清和王尔琢围着一张桌子在认真看军事地图。 毛泽东说：“沙田这一仗，一定要打好！” 王尔琢说：“根据桂东赤卫队提供的情报，何鉴只有不到百人的兵力，我们红军有八百多人，再加上一百多赤卫队员，我们不论是兵力，还是武器装备均超过敌人十倍。” 张子清说：“师长放心，我们已作好了充分的准备，拿下何鉴不在话下。” 毛泽东说：“那就好，这一仗打好了，既可以提高工农红军在群众中的威信，又可以打掉地主土豪的威风。” 张子清说：“师长，有人向我反映，昨晚袁崇全带领几个战士在饭店喝醉了，他还抱着老板娘，摸女人的胸部。” 毛泽东说：“真不像话！这是流氓行为，等打完沙田，我们再作严肃处理。” 同日傍晚，沙田附近一山庙内。 沙田农协主席朱福生、县赤卫队长刘雄和朱山花等赤卫队员们在一起低声说话。 刘雄向赤卫队员说：“今天晚上，红军部队要来攻打沙田，消灭何鉴，我们的任务是里应外合，配合主力部队行动……” 朱福生：“现在时间紧迫，刘队长你负责接应红军主力部队……” 同日夜，沙田附近。 月色朦胧，墟上冷冷清清，只有几盏煤油灯在屋里闪着昏暗的光点。 赤卫队长刘雄带领队员在墟口与红军先头部队会合。 突然几声狗叫。 红军战士们仿佛从天而降，快步从墟中跑过。 同日夜，沙田何鉴大院。 红木大门紧闭。两名保安队员背着枪在门前走来走去。 何鉴大院大门内保安队部。满屋的烟雾。灰暗的油灯下，保安队长刘二牛和三名保安队员正在赌牌，另外几名保安队员站着围观。 红军第一团第一营营长黄春生说：“不准动！” 黄春生带领的十多名红军战士推门冲了进来。 刘二牛和保安队员个个大惊失声，顿时都瘫了下来。有一名保安队员想拿枪抵抗，被黄春生开枪打死倒在了地上。 刘二牛马上跪在黄春生的面前。 刘二牛喊叫：“红军饶命！红军饶命！” 一名红军战士朝刘二牛狠踢了一脚，刘二牛滚倒在地上。 其他保安队员都跪了下来：“红军饶命！红军饶命！” 同日夜，何鉴卧室。 外面不断有零星的枪声传来。 何鉴被枪声惊醒，慌忙从后门逃走。 红军第二营营长袁崇全带领红军战士冲进何鉴的卧室里。 何鉴小老婆朱月芳坐在床上，光着上身，吓得全身发抖，满脸冒汗，朱月芳慌忙拿起被子盖住赤裸的身子。 袁崇全向几名红军战士使了一个眼神，红军战士走出卧室。 袁崇全将房门关上，掀开被子。双手朝朱月芳裸露的胸部摸去。 同日夜，沙田街上。 街上，有人不断地呼喊：“红军来了！何鉴逃跑了！” 接着，街上的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老百姓纷纷从各自的家里走了出来，朝街道中央跑去。人们都在大声议论着何鉴。 街道中央的人群变得密集起来，喧闹声也越来越响。 一群众说：“何鉴跑了，我们何不去抢他的金银，分他的财产。反正这些财产是剥削我们得来的。” 大家齐声附和着说：“走呀，到何鉴仓库分财产去！” 群众举着火把朝何鉴仓库走去。 同日夜，何鉴另一仓库内。 红军战士和赤卫队员正在仓库内搜查着。 群众打着火把纷纷涌进仓库内。 群众在仓库里四处寻找着。 群众和红军战士、赤卫队员在争抢东西的场面。 群众和红军战士、赤卫队员在争吵骂人的场面。 仓库内一片混乱的场面。 同日夜，何鉴大院。 大厅木墙雕龙画柱，古色古香。 毛泽东、张子清、王尔琢、陈奇和另外几名红军官兵，十分高兴地走了进来。毛泽东进屋后在一张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抽起烟来。张子清等人则在大厅里四处张望着。 毛泽东：“子清啊，我看这何鉴真是背时，他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这地方还是属于他的，现在就已经变成我们的了……” 张子清：“是呀，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王尔琢：“这地方不错，我看我们的团部就放在这里。这段时间，我们走山路，睡屋檐下，真的苦死了，应该好好享受享受了。师长，你说呢？” 毛泽东：“嗯，我看可以。” 突然，外面有人喊道：“报告！” 张子清：“进来！” 黄春生走了进来。 黄春生：“报告师长团长，何鉴有处私牢，现在还关着很多老百姓，怎么办？” 张子清：“这还用问，当然放了，马上放！” 毛泽东：“我看这样，把老百姓放了，把何鉴他的人先关进去再说，要严加看守。” 黄春生：“是！” 黄春生一个立正，转身离去。 同日夜，何鉴仓库。 仓库里一片混乱。老百姓男男女女，打着火把正在哄抢粮食，他们将粮食装进箩筐和布袋子，慌忙背出仓库。 “呯”地一声枪响。 红军战士们来到仓库。 一红军战士大声说：“乡亲们！不准抢粮食，请你们都把粮食放下。” 一抢粮群众说：“地主的粮食怎么不准抢？你们红军打地主不就是为我们老百姓吗？” 一红军战士朝墙壁开了一抢说：“谁敢抢粮我就打死谁！” 抢粮群众纷纷将肩上的粮食放下，无奈地走出了仓库。 同日夜，何鉴另一仓库。 红军二营一连长李普生和两个战士找到一箱子，一战士用抢托扎开箱子，露出金灿灿的一箱光洋，两个战士惊讶起来。 李普生悄悄对战士说着话。 战士迅速将光洋装进几个袋子。 李普生和战士趁着夜色走出仓库。 同日夜，何鉴卧室。 袁崇全在穿衣服，还拿了几件衣服扔在朱月芳身上。 朱月芳慌张地穿着衣服，还不停地低声哭着。 一红军战士冲进来：“报告营长，一连长李普生拿着何鉴的光洋跑了！” 袁崇全：“什么？跑了？这狗东西，你马上去追，一定要给我追回来。” 战士答道：“是！”立即转身就走。 袁崇全急忙说道：“回来！你去叫几个弟兄来，跟我一起去追！” 同日夜，沙田附近半山腰亭子内。 李普生和两个红军战士正躺在亭子内睡觉，他们双手抱着布袋子和枪。 袁崇全领着五名红军战士赶到亭子内，袁崇全举抢对着李普生等三人大声喝道：“李普生，你好大的胆子，抢了东西，还要带战士逃走，今晚，我要把你交给张团长处理！” 李普生等人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大惊失色，李普生看清眼前是自己的上司时，却又镇静下来。李普生说：“袁营长，你我兄弟相处那么久，咱俩又是老乡，你也知道，我们三个都还没有讨媳妇，有了这些光洋，足够我们讨媳妇，还可以买田地、盖新房。” 袁崇全大声骂道：“混帐！你们冒讨媳妇，我就讨了？你们几个也做得太绝了。” 李普生：“袁营长，看在我们都是老乡的份上，放了我们吧。” 另两位红军战士也齐声袁求：“袁营长，放我们走吧。” 李普生打开袋子，露出光洋。袁崇全眼睛发亮，直盯着光洋。 李普生说：“袁营长，求你开恩，这些光洋有八百多块，是我们三人找到的。我们只要三百块，剩下五百多块给你们分了，大家都是在一口锅里吃过饭，扛个枪的，有话好说。哪个当兵不想发财，兄弟们还是把光洋分了。” 袁崇全：“李普生，我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今天饶你一回。你们拿三百块光洋回老家去吧！” 李普生和另两位战士感激地说：“谢谢营长开恩！” 李普生等三人拿着光洋迅速离去。 袁崇全对五位战士说：“你们每人拿五十块光洋，剩下的交给我，今晚的事不准跟任何人讲。” 同日夜，沙田何鉴大院。 一个连长走了进来：“报告！” 张子清问道：“什么事？” 连长：“报告团长，沙田的老百姓已经把何鉴的仓库打开，正在哄抢粮食。黄营长已经制止住。但我们有的官兵也在和群众互相争抢何鉴的金银手饰。二营营长袁崇全拿了何鉴的东西跑了，还带走了他的两个连，朝思顺墟方向去的。” 张子清：“什么？马上给我制止，不准开抢！至于袁崇全……这东西，你马上去追，一定要给我追回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妈的，这狗东西反了！” 毛泽东：“我看袁崇全他要走就让他走，我们红军来去讲究自由，但他拿的东西必须要追回来。” 张子清：“不行！我不仅要东西，还要人，他不愿回来就开枪打死他！这还了得！” 王尔琢请求道：“还是我亲自去追！袁崇全和我是同乡，是我把他带出来革命的，对我的话一直是听的。这回可能是怕苦怕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他追回来！” 毛泽东交待王尔琢：“一营的同志归你指挥，天亮以前，务必要把部队带回来。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尔琢行了一个军礼：“是！”转身率领一营战士向思顺墟扑去。 同日深夜，思顺墟。 墟上静悄悄的，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狗叫。 王尔琢命令部队将思顺墟围住。他一个人急匆匆地往街上走，一红军干部率领警卫排跟了上去。 王尔琢走到街口。 “呯！呯！”哨兵向他开了两枪。 王尔琢气得大喊：“不要开枪！我是王尔琢，你们快跟我回去！” 哨兵听到是参谋长王尔琢，立即停止鸣枪，走出来说：“是你呀，我们还以为是敌人呢！” 王尔琢问道：“你们袁营长呢？” 哨兵说：“他们在一家旅馆休息，就在这条街中间。” 王尔琢一边走一边喊：“二营的同志们，我是王尔琢，奉毛师长的命令来接你们的，你们赶快出来！” 营长袁崇全手提机枪冲下楼，几个亲信也端枪出来。 王尔琢大喝一声：“袁崇全，你站住！” 袁崇全端起机枪。 王尔琢依然往前走：“袁崇全，你这个叛徒，你把枪放下！” “嘟嘟嘟……”袁崇全的机枪响了。 王尔琢胸脯连中三枪，倒了下去。 警卫排开枪还击袁崇全。 袁崇全和几个亲信倒地。 一营长抱起血泊中的王尔琢呼喊：“参谋长、参谋长……” 王尔琢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慢慢睁开眼睛，非常吃力地说：“同……同……志……们”一句话没说完，便头一歪，壮烈牺牲了。 在场的官兵都在哭：“参谋长……” 同日深夜，红军临时指挥部 毛泽东悲痛地流下泪。 毛泽东强忍着悲愤，慢慢展开纸，手拿毛笔写道—— 一哭尔琢，二哭尔琢，尔琢今已矣，留却重任谁承受？ 生为阶级，死为阶级，阶级后如何，得到胜利方始休。 毛泽东咬紧牙关，低下了头。 红军官兵们都悲痛地摘下军帽，为王尔琢致哀。 风吹着树叶，发出“呜呜”的响声，好像在为烈士哭泣。 许久，毛泽东抬起头来：“同志们！王尔琢同志为了挽救工农红军，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们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王尔琢同志的遗志，为死难的烈士报仇雪恨！” 毛泽东的话像雷声般在崇山峻岭中回荡。 3月31日上午，沙田墟场。 赶墟的人越来越多。 墟坪里一旧戏台。戏台两边各立着一根油漆的柱子。 毛泽东带着陈奇等几个红军干部来到戏台前。 毛泽东对陈奇说：“戏台两边柱子上要是贴幅对联就好了，你是个秀才，看写什么好？” 陈奇：“这……我一时也想不起来，等吃了早饭我再告诉您好不好？” 毛泽东带着命令的口气：“三国时，曹植三步作诗，我给你三十步时间，作幅对联来！” 陈奇见毛泽东态度坚决，也就认真起来，陈奇来回走了几个转，抬起头说：“有了！上联是：‘旧的打它个落花流水’，下联是：‘新的建设得灿烂光明！’” 毛泽东说：“好！不愧是个秀才，文笔流畅，对仗工稳，气势也不错！不过，依我之见，‘旧的’改为‘旧世界’，‘新的’改为‘新社会’更加贴切。” 陈奇听后频频点头说：“就这样改：旧世界打他个落花流水；新社会建设得灿烂光明！”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上午十点多钟。对联已用红纸书写好，贴在两边的柱子上分外醒目，墟场周围的墙壁上贴满了：“打倒土豪分田地”，“红军才是真正为工农谋利益的军队”，“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政党”，“推翻反动统治”等标语口号。 戏台下面站满了赶墟的群众，至少有几千人。 毛泽东健步登上戏台。面向台下群众。 毛泽东大声说道：“乡亲们，农民同志们，你们好！我们是工农红军，也就是工人、农民自己的队伍，自家人嘛，那就什么话都能够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台下人参差不齐地答着：“是！是！是这个理。” 毛泽东说：“我想先问问大家，世界上什么人最多？是穷人多还是富人多？” 台下人答道：“当然是穷人多！” 毛泽东接着问：“那么，为什么多数人穷，而少数人富呢？” 台下有人喊了一声：“穷人的命不好呗！” 毛泽东再问：“命不好，能不能够改变呢？” 台下那人笑道： 毛泽东用洪亮的声音继续说道：“要造反，光靠几个人不行，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就折不断了！人多了，但是一盘散沙，没有领头人还是不行的。穷人必须团结一致，必须要有领头人才行。我们中国共产党就是领导穷人闹革命的，工农红军就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是专门帮助穷人打何鉴这样的土豪劣绅的！今天，我们工农红军到沙田来，就是要动员和帮助穷人闹革命。大家要马上行动起来，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自己的政权，参加自己的军队，只有这样，穷人才有好日子过呀！” 毛泽东的讲演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句句讲在大家的心上。 台下一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群众把走下戏台的毛泽东围起来，问这问那。 陈奇、刘雄和警卫员龙开富等人劝开群众，并护送毛泽东回万寿宫。 同日中午，沙田街上。 街道两边的房门紧闭着。 毛泽东、张子清、陈奇和几名红军战士在街上边走边看。 警卫员龙开富形影不离地跟在毛泽东身边。 一位长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老大娘蹲在地上。 毛泽东走到老大娘面前，低下头问着：“老人家，你坐在这里干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大娘抬起头来看着毛泽东，又看到几个背枪的人，吓得不敢说话。 毛泽东和蔼地说：“老人家，不要怕，我们是工农红军，是专门帮助老百姓打地主土豪的军队。” 老大娘眼晴一亮，对毛泽东说：“我儿子黄齐庶，是农会秘书，被何鉴杀了，我家的田土、房子都给何鉴霸占了。我一个人现在无依无靠，只能在街上讨吃。” 老大娘说着便大声哭起来。 毛泽东扶起老大娘站起来，对陈奇说：“陈奇同志，你把老大娘安排一下，我看，就住在何鉴房子里。” 同日下午，沙田附近一村庄。 几个红军战士和一些群众在争吵。 毛泽东、张子清和几名红军官兵走过去。 看到毛泽东等人，大家都停止争吵。 毛泽东问道：“老乡，你们在争论什么呀？” 一年纪约四十多岁的农民对毛泽东说：“长官，你手下枪走火，把我的一头黄牛打死了。这黄牛可是我的半个家产呀，现在已是春耕季节，没有牛，我拿什么犁田呀！” 一红军干部气愤地说：“把他捆起来，打三十军棍。” 毛泽东对干部说：“一个人免不了会犯错误，犯了错误，要批评、教育，不能用打骂的办法对付，耍军阀作风要不得。” 红军干部露出惭愧的脸色。 毛泽东接着说：“老乡，我看这样处理，既然牛已被枪走火打死了，是我们不对，我们部队出钱给你买头牛，你看怎么样？” 老乡高兴地说：“好好！冒得说的，冒得说了。” 那个持抢走火的战士感激地看着毛泽东。 毛泽东对这战士说：“你给这位老乡赔个礼，道个歉。” 同日下午，沙田万寿宫。 陈奇和刘雄走进毛泽东的的住房——万寿宫内。 毛泽东住在后殿右耳房，房内一张旧桌子，一张条凳子和一张旧床，一个旧皮箱，一床旧踏花被子。 陈奇对毛泽东说：“实在不好意思让毛委员住这样的地方。” 毛泽东说：“我一个人住了一个单间就很不错了，要讲不好意思嘛，是我毛泽东不好意思，对吧？” 刘雄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嘿嘿……” 毛泽东对陈奇说：“赶快通知连以上干部到这个厅屋开会，刘雄同志也参加。” 陈奇应一声：“好！”就出去发通知了。 刘雄和毛泽东的警卫员龙开富连忙到各房屋搬凳子。 开会的人都到齐了。 毛泽东站起来说：“同志们，这回我们来桂东沙田，是为了策应湘南起义的同志，我已经派毛泽覃带领特务连到郴州与朱德、陈毅同志联系。为了减轻湘粤两省敌人对朱、陈起义部队和湘南农军的压力，何长工、袁文才同志带领第二团阻当湘北的敌人，我们第一团必须在沙田开展土地革命活动，以震慑和牵制粤北之敌，给朱德他们创造撤退的条件……” 毛泽东一边讲话，一边走来走去，还一边吸着自制的纸烟。 大家都在认真地听他讲话，几个干部还在作记录。 毛泽东接着说：“我原来就分析过，沙田是个战略重镇，我们巩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就必须把桂东拿到手，把它作为一个前哨，本来沙田这个地方群众基础好，陈奇同志是桂东人，他参加过秋收起义和年关暴动。可是为什么我们工农红军来了，老百姓都不愿见我们呢？你们都看到了，家家店门紧闭，户户门上落锁。后来才知道恶霸地主何鉴，大肆造我们的谣，污蔑我们工农红军是饿急了的‘土匪’，见物就抢，见房就烧，见人就杀，不杀的也要在‘脑门’上打个火印做记号。” 毛泽东严肃地说：“当然，我们原来从旧军队里过来的战士和一些红军的同志是有抢东西、烧房子、杀俘虏的例子，这就给反动派找到了口实，我们必须制定组织纪律，防止此类事件再发生，用实际行动回击何鉴这些反动派。据赤卫队的同志反映，这个何鉴是工农红军的死对头，他不但污蔑我们，而且屠杀了我们农会许多好的同志，他的手上沾满了我们革命同志的鲜血，不杀何鉴不足以平民愤呀！” 毛泽东越说越气，不由得敲了几下桌子。 团长张子清气愤地站起来说：“这家伙非常狡猾，在我们来时就先逃跑了！” 毛泽东说话语气十分坚定：“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有一天，他要受到人民的惩办！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消除群众误解，使他们认识到工农红军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不是国民党的军阀队伍！另外，还要开展土地革命运动，把地主的田分给穷人，使耕者有其田，为了把这个工作搞好，请大家讨论一下，看有什么好办法。” 毛泽东说完话坐了下来。 刘雄急忙说：“师长，何鉴这个坏蛋还把交不起租税的农民关在牢里呢！” 毛泽东站起来问道：“关在哪里？” 刘雄答道：“就关在城隍庙里，是铁笼子关的。” 毛泽东命令陈奇：“你赶快带人去砸开铁笼，把群众放出来！” 陈奇答：“是！”立即走出了万寿宫。 天黑了，会议继续开着。刘雄点着一盏马灯放在桌子上。 毛泽东对陈奇说：“陈奇同志，我在井冈山上就同何挺颖同志商量过了，决定把你留下来，担任中东桂东县委书记和桂东县苏维埃政府主席，看你本人还有么子意见？” 陈奇站起来说：“我服从组织决定！” 毛泽东最后说：“我们要组成若干个工作队，深入到沙田周围开展打土豪、分田地的活动，帮助农民成立乡村苏维埃政府和农民协会群众组织。” 4月1日上午，沙田街上一店铺。 两个背着枪的红军战士走进店内。 一战士手指货柜对老板说：“老板，买两包烟。” 老板顺手从柜台摸出两包烟放在战士手里。 一战士从口袋里拿出钱丢在柜台上，转身走出店铺。 老板站起来大声喊道：“钱少了，钱少了。” 一战士转身对着老板说：“你喊什么，老子就是不给了！”说完就走了。 老板无奈地说：“咳，这些当兵的，真不像话！” 同日上午，沙田街上。 毛泽东、张子清和陈奇在街上走着。 毛泽东右手从衣服口袋掏出烟盒打开，烟盒里已没有一支烟。 毛泽东对陈奇说：“我的烟瘾真大，陈奇，哪里有烟卖呀？” 陈奇说：“师长，前面就有一家店铺卖烟。” 毛泽东说：“走，买烟去！” 毛泽东一行人朝店铺走去。 同日上午，沙田街上一店铺。 毛泽东一行人走进店铺。 毛泽东笑着说：“老板，你好呀，买包烟。” 店老板看着毛泽东一行人身穿军装，脸上露出惊慌和不悦的表情。 店老板满脸怒气地对毛泽东说：“不卖，不卖！” 毛泽东右手指着柜台里摆着的烟说：“老板，你这里又不是没有烟，怎么不卖呢？” 店老板：“刚才两个当兵的来买烟，少付了钱就走了，我怕你们当兵的。” 陈奇说：“有这种事？” 店老板：“那还会有假？那两个当兵的穿着跟你们一模一样。” 张子清：“真不象话！” 毛泽东：“老板，你说的事，我们一定会认真查处，我们会在红军队伍中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这样吧，那两个当兵的少付了的钱，由我来补上，少了你多少，我补多少，绝不会让你吃亏。” 店老板：“那还差不多。”店老板从柜台里拿出烟递给毛泽东。 毛泽东右手掏钱递给老板说：“老板，我们工农红军与过去的兵痞土匪不一样，我们是工人农民的子弟兵。” 毛泽东一行人走出店铺。 店老板望着毛泽东一行人的背影，摇了摇头，不解地说：“咳！这些当兵的，怎么会有两样呢？” 同日下午，沙田镇沙田村。 几个村干部正在讨论分田的问题。 毛泽东和陈奇参加会议。 农会主席说：“我主张按劳力分田，小孩不能分，小孩不能劳动，分了田地也没有用。” 另一位农会干部则说：“田只能分给穷人，不能分给土豪劣绅。” 村赤卫队长说：“我主张把土豪劣绅的房子烧掉，免得看见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盖的房子，心里有气。” 毛泽东一边抽烟，一边沉思着。然后说：“孩子现在小，今后会长大，长大以后没有田怎么生活呢？土豪劣绅没有田，也无法生活，除非罪大恶极要杀头的以外，其他的我们只是消灭他们的反动思想，让他做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不再剥削穷人，而不是消灭他的肉体。烧房子就更不对了，烧了房子出了一口气，没有任何作用，房子本身没有罪嘛，可以分给穷人住，还可以办学堂嘛！” 4月2日上午，沙田一村子。 毛泽东和陈奇一行人走到一个大村子里。 群众正在分一家土豪劣绅的浮财，秩序很乱。 有的人挑谷走。 有的人背家具走。 还有一个戴红袖章、背大刀的赤卫队员牵着一头黄牛往自己家里走。 几个维持秩序的红军战士喊破了嗓子。 一位红军战士从屋里出来，将一只玉手镯揣进怀里。 红军排长发现后命令：“你拿出来！” 战士说：“排长，我们闹革命还不是为了自己过好日子，我娘六十多岁了，从来没有戴过玉镯子，我当了几年兵，拿块玉去孝敬母亲也不行吗？” 排长说不出话来。 毛泽东立即走了过去，十分严肃地对战士说：“我是师长毛泽东，我命令你把玉镯拿出来交公！” 战士的脸色惨白，急忙把玉镯交给毛泽东。 群众停止了抢东西，都眼睁睁地看着毛泽东。 毛泽东将玉镯交给排长：“你登记一下。” 毛泽东站在一个土墩上，左手叉在腰间，右手不时挥动，激动地说：“同志们、乡亲们，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不是祸国殃民的国民党，更不是过去的军阀兵痞！我们是有纪律的，打土豪要归公！然后根据实际情况，由组织分给谁，就由谁来领走，怎么能像乌合之众，谁抢到谁要，这与土匪有什么区别呢？” 几个老乡说：“我们还是把这些东西先放在一块吧！” 几个赤卫队员将自己拿的东西放在大院子里。 几个群众把东西背回放在大院里。 另一位红军战士将两块光洋交到排长手里。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退在一边，认真听着。 毛泽东继续说：“我们打土豪，还不仅仅是为了分浮财，有些财产，像枪支、弹药、粮食、衣被等，军队里也需要，不然红军怎么生活，怎么打仗，怎么去保护老百姓的利益呢？所以，打土豪的东西必须归公。另外，我们要打击的是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对一般富人，除非他帮助反动派欺压群众，一般不要打击，对群众的利益更要维护，不能侵犯。我在井冈山打土豪时规定了一条纪律：叫做不拿老百姓一个红薯，因为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是保护老百姓的，你随便拿老百姓的东西，怎么是保护老百姓呢？古往今来，打胜战的军队都是秋毫无犯，爱民如子。只有这样，群众才会拥护我们，才会支持我们，才会把我们当亲人对待，有了群众的支持、帮助，我们才能打胜仗！” 人群中一群众大声呼喊：“拥护工农红军、拥护共产党！” 大家跟着齐声高呼：“拥护工农红军、拥护共产党！” 毛泽东用右手压了压大家的喊声，继续说道：“刚才，我看到大家乱哄哄的，不听这位红军排长的指挥，就连这位红军战士也不听指挥，这怎么行呢？步调不一致，就会溃不成军，所以必须强调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第一位的纪律，每个军人都要自觉遵守，不听命令的，军法无情！老百姓也要学会守规矩，听命令，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好比唱一台戏，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不按戏里规矩来，那台戏怎么演得下去呢？” 大家不禁大笑：“哈哈……” 毛泽东接着说：“看起来，出现这些问题，我也有责任，没有把这些规矩、纪律事先告诉大家，原来在有此地方，如遂川、宁冈等地虽然讲过，但是很零乱，不成条文，大家记不住。汉高祖有个约法三章，制约军队，安顿百姓。我看，我们红军也要有个约法三章……” 那个私藏玉镯的战士难过得流下眼泪。 同日深夜，沙田万寿宫毛泽东住处。 夜已经很深了。 毛泽东对警卫员龙开富说：“小龙，已经很晚了，你去睡吧！” 毛泽东一个人吸着烟，在屋里走来走去，沉思着。 毛泽东回想这支由他创立和指挥的红军队伍出现的问题。 毛泽东再回想这几天碰到的情景： ——袁崇全喝醉酒后，调戏妇女的情景； ——红军战士将四都百姓的房屋门板取下当床板睡觉的情形； ——理发店的师傅收了给毛泽东理发的钱后，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红军、赤卫队员和群众为争抢何鉴财物，互相争抢打骂的场面； ——红军战士枪走火打死农民的黄牛，与农民争吵的场面。 ——红军战士买烟少付钱，店老板无奈的样子。 这些镜头反复出现在观众面前。 毛泽东双眉紧皱，沉思着。 毛泽东又点燃一支烟猛抽着，自言自语道：“如果这样长期下去，就会脱离工农群众，工农红军就真的会变成‘土匪’，就会不打自垮！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重新颁布纪律，把原来讲过的规定，用条文的形式，告诉战士们，要求大家严格遵守，谁违反谁就要受到军法惩办！” 毛泽东坐在桌前，挑亮油灯，用毛笔沾上浓墨，在纸上写着一行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毛泽东想一句，写一句。 毛泽东反复朗读，对每句话逐字推敲、修改，直到满意为止。 毛泽东对警卫员喊道：“小龙，睡着了吗？” 龙开富答道：“师长，没有。” 毛泽东吩咐：“你去把张子清叫来，我有事找他！” 龙开富答：“是！”马上走出屋里。 张子清走进毛泽东的住房：“师长。” 毛泽东说：“子清，坐！坐！这么晚了把你吵醒，真是不好意思啰！” 张子清：“哪里，哪里，师长半夜把我叫来有什么急事？” 毛泽东：“子清，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来到桂东几天，碰到的事情太多了，有的事真出乎我意料呀。” 张子清答道：“是呀，我们红军队伍也出现很多问题。” 毛泽东说：“今晚上，我想了好久，根据我们部队发生的事情，制定了几条纪律和注意事项，来约束干部战士，只有这样，我们的队伍才能得到群众的支持、拥护，才能发展壮大呀！” 张子清：“师长，我们的队伍确实需要铁的纪律。” 毛泽东：“我已写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找你来就是要你帮我先看看，看哪里有不妥的地方需要修改，哪里需要补充。” 张子清坐在毛泽东身边，一起认真看着。 张子清：“师长，写得好哇，我看明天上午召开全团官兵大会，请您在大会上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赤卫队和少先队都要参加，还可以动员老百姓参加。” 毛泽东点头同意。 1928年4月3日上午，桂东沙田。 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师第一团八百多人整队肃立在沙田老虎冲的旱田里。红军战士绝大部分身穿灰色的军装，背着步枪和子弹袋，有的背后还背着竹笠。 桂东县赤卫队和少年先锋队约三百多人站在两边，赤卫队员的手臂上都戴着红色的袖章，他们的武装很不一致，有的挎着驳壳枪，有的背着步枪、鸟铳，还有的背着大刀，手持梭标；少先队员脖子上系着红带子，每个人都握着一杆红缨枪。 队伍中几杆军旗在寒风中飘动，发出“啪啪”的响声。 周围还站着许多群众。 上午九时整，毛泽东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队伍前面。 跟在毛泽东身后的是团长张子清和桂东县委书记陈奇。 张子清喊道：“立正！稍息！” 整个队伍庄严肃穆。 张子清大声说：“现在，我们请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师师长毛泽东同志讲话！” 毛泽东上前走了几步，双手插腰，对着大家说：“同志们，我们到桂东已经有五天了。几天来，大家做了不少工作，但是，也出现了不少问题。有的同志还违反了纪律，影响不好！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些问题的出现，主要责任在我。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又和张子清同志商量了一下，决定将我们原来定的几条纪律和注意事项，整理成文字的军纪军规。” 毛泽东右手一挥,大声地说:“现在,我代表师委正式颁布。军令如山倒，颁布以后,全军将士必须坚决执行,今天还来了许多老百姓，他们可以监督我们！这些军纪军规我给它归纳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大纪律是：（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是：（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大家记住了吗？” 全体战士异口同声地答道：“记住了！” 毛泽东继续说道：“记住了？我看不一定，就算记住了，做到也很难，有的同志也许认为这些是小事，其实是大事，是关系到我们工农红军生死存亡的大事啊！为了使大家加深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印象，我再一条一条地跟大家解释一下。” 毛泽东举着右手伸出一个指头说：“三大纪律的第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最重要的，当兵的有句格言，叫做‘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军队不服从命令，个人不服从组织，下级不服从上级，那不乱套了？我们以往就有这样血的教训，去年九月十一日，我们红军在攻打平江的途中，原国民党旧部，新编工农红军第四团团长邱国轩不听前委的命令，突然袭击第一团，结果使革命遭受巨大的损失，多少同志流血牺牲呀！” 毛泽东讲到这里，声音有些悲伤，他停顿了一下。 毛泽东举着右手伸出两个手指头，接着说：“三大纪律第二条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原来我们讲是不拿群众一个红薯。我看现在不能光提拿一个红薯的事了，一点东西都不能要老百姓的，真正做到秋毫无犯，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把我们当作他们的子弟兵，与我们同甘苦，共患难，我军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毛泽东又伸出三个手指头举着说：“第三条纪律是一切缴获要归公。这一点也非常紧要，这几天我到村子里去看，发现有的战士把没收土豪劣绅的玉器放在自己身上，这不象话，这是土匪行为！蒋介石骂我们是赤匪，你这个样子，不正好中了他的话吗？我看不仅打土豪的东西要归公，今后打仗，打扫战场，所有的缴获都要归公，不能个人私得，违者严惩不贷！这是三大纪律。” 毛泽东停了一会继续说：“八项注意呢也要自觉遵守。第一，说话和气，我们是工农红军，对工农要尊重，不能耍军阀作风，俗话说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和气生财嘛！” 队伍里有人不禁笑了起来：“哈哈……” 毛泽东接着说：“第二，买卖公平，就是买卖讲公平，不能强买强卖，价钱一定要公道，有的人买老百姓的东西，随便给点钱就走，有的甚至不给钱，这也是军阀作风，旧军阀的兵痞有句口头语是：‘老子在前方卖命，吃你点东西算啥。’所以，老百姓骂他们是兵匪一家。第三，借东西要还。第四，损坏东西要赔，这两条也很重要。老百姓的东西来之不易呀！有的农户一年累到头，就是置一件农具或家具，你借了不还，损坏了不赔，人家今后怎么办呢？再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毛泽东朝站在一边的群众问道：“你们说对不对？” 周围的群众举着大拇指说： “对！对！讲得对！” “这些规矩，盘古开天地以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毛师长真正体贴我们穷人。” “毛师长的队伍真的是我们工农自己的队伍！” 毛泽东最后说：“我们全团官兵要对来桂东这几天的情况进行一次检查，发现违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马上纠正，今后不管是行军还是宿营，不管是休息，还是打仗，都要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进行对照检查，谁违反都要按军法处罚，决不姑息迁就。” 4月4日中午，何鉴大院内老大娘住处。 毛泽东、张子清、陈奇和老大娘在一起吃饭。 毛泽东用筷子夹着菜放在老大娘的碗里，安慰老大娘说：“多吃点，你儿子是好样的，他是为革命而牺牲的！” 张子清、陈奇也分别给老大娘夹菜。 陈奇对老大娘说：“老大娘，我们一定会消灭何鉴，为您儿子报仇！” 4月5日中午，万寿宫毛泽东住处。 毛泽东看到桌上摆着一盘辣椒红烧麂肉，还有一大碗麂骨汤，非常高兴。 毛泽东笑着问炊事员：“这麂肉是从哪里买的？” 炊事员说：“小龙在山上捡到的。” 毛泽东刚好夹着一块麂肉，听说是捡到的，便把夹着的麂肉放回碗里问道：“什么？捡到的？哪里有捡？” 炊事员笑着说：“小龙在路上捡到的。” 毛泽东又追问了一句：“是活的，还是死的？” 炊事员答：“是活的，那后脚夹着铁夹子呢！” 毛泽东严肃地说：“什么？脚上还有夹子？那肯定是哪个老乡放的铁夹子。按农村的规矩，谁夹到的野味归谁。我们吃了别人的野味，这是随便要老百姓的东西!我在前天颁布了三大纪律，第二条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现在，我们吃了人家一只麂子，不是违反了纪律吗？不行，你赶快把龙开富同志叫来！” 一会儿，龙开富站在毛泽东面前。 毛泽东问：“小龙，你今天是在哪里捡到的麂子？” 龙开富：“是……是在靠磨石岭山下的路上捉到的，那麂被铁夹子夹住了，跑不动，所以就……” 毛泽东急忙说道：“唉！你真糊涂！那是人家放铁夹子夹到的野味，是人家的劳动财富，我们怎能侵占人家的财富呢？！” 龙开富转身就走：“那我赶快把麂子放回去！” 毛泽东把他喊住说：“回来！麂子都让我们煮起吃了，你拿什么去还人家。来，这里有两块光洋，你把它带去，找到放夹子的人，把钱给人家！” 毛泽东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个光洋交到小龙的手里：“我就这两块光洋，已经兜在身上几年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龙开富：“这……一个很小的麂子，不会有这贵吧？” 毛泽东说：“先吃后付款，理应多出钱，拿去，拿去，哦，还有那铁夹子也带给人家，一定要向人家道歉，听到了没有？” 龙开富：“听到了！”转身走去。 同日下午，沙田红军临时指挥部。 毛泽东、张子清和陈奇在一起。 龙开富走进来，将两块光洋交给毛泽东。 龙开富说：“师长，我找遍了附近所有的村子，都没有找到那个放夹子的人，你给我处分吧。” 毛泽东将两块光洋交给县委书记陈奇说：“陈奇，还是请你找到放夹子的人，把光洋给他，代我向他道歉。如果找不到主人就把光洋归公。” 陈奇连忙推辞说：“那……那怎么行呢？本来一个麂子就没有什么，现在又找不到主人，再说，您为工农操了那么多的心，这只野味又算什么呢？我看，这钱就不要交了！” 毛泽东声音陡然严肃起来：“什么？不要交？陈奇同志，我们是工农红军，不是土匪！不能随便要老百姓的东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如果是专门讲给人家听的，自己不遵守，那我这个师长就不要当了，谁服你？你是县委书记，想过这些没有？” 毛泽东一副严肃的面孔看着陈奇。 陈奇接过光洋说：“师长，我错了，没有从纪律上认识问题，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办！” 毛泽东笑着拍了拍陈奇的肩膀：“这就对了！” 同日晚，万寿宫毛泽东住处。 毛泽东召集工农红军第一团领导和桂东县委、县赤卫队负责人开会。 毛泽东说：“我们到桂东已经五、六天了，湘南起义的部队，到底怎么样？我们尚不清楚，按照我们原来的分析，敌军六个师的兵力压境，湘南起义的部队必定避其锋芒，撤出郴州。如果何长工同志接应他们不出意外的话，我估计，这几天朱德、陈毅同志应当率部向东转移上井冈山。为了牵制粤北敌军进犯，掩护湘南起义部队的转移，我们必须离开沙田，向汝城方向前进。” 刘雄着急地说:“那桂东怎么办?万一何鉴这些家伙回来,群众又会遭殃呀！” 毛泽东说：“我已经想好了，将桂东赤卫队留下来坚持斗争，将赤卫队改为湘赣边区游击大队，陈奇同志任大队长，刘雄同志为副大队长，我们工农红军也留下一部分同志，加起来也有一百五十多人的队伍。同时，部队再送一部分武器弹药给游击队的同志们。从地理位置上看，桂东是井冈山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前哨，必须要建立一支地方武装，革命光靠工农红军还不行，还要有地方武装的配合，才能打胜仗。桂东赤卫队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相信陈奇同志带领这支队伍会取得更大的胜利。我们走后，何鉴这样的恶霸进行反扑是必然的，但只要我们紧紧地依靠群众，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一定能够打败他！” 毛泽东说到这里，忍不住一拳击在桌子上。 陈奇站起来：“请师长放心，我们一定能够坚持到最后胜利！” 张子清对陈奇说：“你们决不会孤军作战，我们会随时派人与你们联系，咱们来一个里应外合，协同作战。” 毛泽东拍了一下张团长的肩膀，继续说：“明天，也就是四月六号，我们就要离开沙田了，部队在撤离前，必须严格检查纪律，我们工农红军说话要算数，颁步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条也不能违反……” 毛泽东站起来，声音洪亮地说：“我在桂东沙田向部队颁布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应该成为我们工农红军的军纪军规。” 毛泽东举着拳头大声地说：“我坚信,工农红军有马列主义作指导，有根据地作依靠,有铁的纪律作保证,加上有群众的支持，我们这支队伍就一定能够发展壮大起来,我们共产党就一定能够打败国民党，我们就一定能够夺取全国的胜利！” 1928年4月6日，桂东沙田。 清晨，天刚刚亮。太阳正从东方升起。 毛泽东率领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师第一团离开桂东沙田。 陈奇、刘雄领着桂东赤卫队员们和群众在路边欢送。 毛泽东、张子清与陈奇、刘雄握手道别。 红军队伍在宽阔的路上行走。 一红军战士举着军旗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红军战士在齐声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欢迎；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旁白：毛泽东同志亲自为工农红军制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成为工农红军，以及后来的八路军、新四军和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的重要内容，对于正确处理军民关系、团结教育人民群众、巩固人民军队的建设和建立新中国都起了伟大的作用。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克服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犯了, 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军旗在太阳的映照下更加鲜艳夺目。 雄壮的歌声响彻云霄。 2006年元月于湖南郴州 作者简介： 胡亮明联系电话：13187353600 |